土耳其以臨近歐洲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旅游資源,加上消費低廉,吸引了大量西方游客,因此,拉住了游客就等于攬住了財神,旅游區商店、飯店門口皆立有一兩個能操英語、德語的“職業說客”(Professional Speaker),專責招攬游客踏進店門。這些店家的“嘴巴”一律是男性,他們是超乎尋常的殷勤,而且具有百折不撓的“纏功”,令游客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騷擾。說客自稱他們在飯店里處于老板之下,千人之上的至高地位。
下面以我的親身經歷,讓大家見識一下這些職業說客的“非凡功夫”。土耳其城市街景,那里是說客活躍的地方。
中餐館說客軟硬兼施
希臘與土耳其之間的愛琴海岸邊有一座家中餐館。我們從門口經過時,立即被職業敏感的說客一把揪住,說客一邊往里推我們一邊允諾:“放心,什么也不必付錢,我請客,你們免費喝杯中國茶和中國啤酒。”
我往里一探頭,那里正坐著兩名我相識的英國女士,我詫異地驚呼:“你們也進來了。”那名太太笑哈哈地說:“我都不知道怎么進來的。”她手指著說客:“是他攙著我的胳膊領到這張桌上來的。”
此時,門口那名說客正眉飛色舞地對著一群游客指點著我們說道:“瞧那位中國太太和她的英國先生,是我們的?汀?梢娢覜]騙您,我們這里的中國菜的確地道正宗。”
我注意到他從不理過往的土耳其百姓,而絕不放過每一個從門前經過的西方游客。
愿做西方的上門女婿
這名中餐說客尤樂于炫耀他對女人擋不住的誘惑,自稱交往過兩名日本女友和一名香港女友。他解釋,有些東亞女游客偏愛那些金發碧眼的土耳其男子,因此都趕著跟他上床。
由于土耳其人種多樣化,不存在典型的土耳其人相貌,其中有一些源自北歐維京人后裔,外貌具有斯堪的那維亞人的特征,引得一些向往體驗一番“歐洲白種男子”情調的東亞女士青睞。
如其他發展中國家一樣,土耳其人也積極地打破頭往西方奔,這名“中餐嘴巴”正一股腦兒地向英國進發,眼下他正與一個長他10歲的英國婦女打得火熱,并一廂情愿地巴望著能成功辦妥結婚移民手續。
他向我打聽須要準備哪些移民文件,我直截了當地提醒他,如果他的未婚妻長他10歲,這對于他的移民夢也許是個致命難題。英移民局一定懷疑男方是假結婚真定居。土耳其小伙子聽后,臉色立即凝重陰郁起來。
街頭獵手手段強硬
在土耳其第三大城市伊茲密爾的鬧市,我與我的洋丈夫正好奇地觀賞櫥窗內一套套華麗絕倫的男孩禮服。一名中年土耳其男子湊上前來,眉飛色舞地說那些是回教男孩實施割禮儀式時的禮服,所有回教男孩都要經歷這一包皮割禮手術,以顯示從此正式邁入成年人行列。
土耳其年輕人當兵時例行體驗,那些庫爾德族小伙子因本民族無割禮習俗,入伍時被檢查出來,當即會被拖出去補上一刀,還要遭受周圍人的恥笑。
接著這個人話題轉到“正事”上,吹噓他擁有從養羊場到皮革加工、服裝設計和制造一條龍“托拉斯”產業,機會難得我們一定得隨他前去開開眼,原來他是個街頭“獵手”(其實也就是職業說客)一邊走,我一邊謹慎地打好“預防針”,反復申明我們無意購買皮貨,他也一再表明只想邀請我們上門喝杯土耳其紅茶聊聊天,交個朋友。我們糊里糊涂地隨著他左拐右拐,記不清穿了多少條小巷,這中間我曾打退堂鼓,嘟囔說:“這么遠還是改日再說吧。”他一再保證“馬上就到了。”
絞索架下的交易
終于將我們領到了一座危樓的六樓上,里面全是一排排的皮衣,既未見設計室也未見加工場。
說客轉眼間已麻利地將衣服硬套在我們身上了,我倆完全處于受人擺布的情形。他不歇嘴地介紹著皮衣的優點,似乎這件皮衣成了唯一適合我穿的衣服,唯一能挑選到的舉世無雙的杰作。
接著他又徑自報起價格來,先用計算器將當地貨幣換算成英鎊,說250英鎊(100英鎊約合260新元)一件這是櫥窗價格,又打出200英鎊說這是目前的市場價,然后又迅速亮出180英鎊字樣,說這才是特別給我們的優惠價,看得我與先生眼花繚亂。
我推說身邊沒帶這么多現金想抽身離開,他當即搶前一步攔在門口要求我們用信用卡,我說信用卡沒在身邊,這黑店我也無膽用信用卡,他不依不饒一定堅持陪我們回飯店去取,我解釋下榻的飯店距此地3個小時的車程,他馬上說將騎摩托車趕去。他堵在門口左說右勸非要我出個價,說是還個價再走也不遲。我無奈地還了個100英鎊,自以為他接受不了,我們便正好抽身。沒料到他竟痛快地握著我的手說:“好!就按你說的價。”嚇了我一跳。
這種逼人掏腰包的絞索架下的交易,令我相當反感,我堅持要走,他同樣堅毅不拔地守著大門巋然不動。這么僵持了5分鐘,我實在被糾纏得不耐煩了,聲稱再不放我們出門只得逼我報警了。
他嘮嘮叨叨地抱怨我開了價又反悔不買了,總算閃開了一條縫隙。我們連跑帶奔地躥到樓下街上,立即感覺到逃脫被綁架后重獲自由的舒暢,回頭瞥見說客正急急忙忙地又奔往市中心“打獵”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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